“那这么说，我们是朋友了？”
王企鹅猝不及防的一句话，把顾金花吓到了。
这，直接快进到结婚算了。
“？？？”
“我说我们是朋友了，我不说第二遍！”她有模有样的学着顾金花的语气。
顾金花心中萦绕着一种神奇的的感情，并非仇恨和厌恶，而是……
嫌弃。
“老子想弄死你这个弱智。”
“哎呀别那么死板嘛会老的你个死女人。”
“你他妈……”
刚刚还在扭捏腼腆的少女一瞬间像变了个人似的，而王企鹅只将这总结为自来熟。打是亲骂是爱，虽说是顾金花先挑起来的，但她却有点接受不能。
她真想弄死之前还在考虑不要搞僵同学关系的自己。
她知道王企鹅没有出于目的性接近她，但她也不想那么快和别人建立什么关系。可现在她也想不到什么驳回王企鹅大胆想法的语句，只能先暂且同意下来。
“王同学，话先说在前头，我不喜欢过多的肢体接触和对我私事的过多追究，我劝你好自为之。”
“行吧。”
就这样，顾金花交到了人生中第一个朋友。
交到朋友和没交到朋友的日常，并没有什么过多的改变，特优班的同学还是该刷题的刷题，该学习的学习。
这个班表面上波澜不惊，实际几乎每个同学都在打工。高昂的学费和饭钱要他们自己赚。为了防止有些特优生入校后觉得人生基本上圆满了就开始混吃等死或谈情说爱，特优生只是第一学期入学免费，每学期学费减半。真正要免除学费，必须要考到全校前五。所以每次期中期末考试，都是神仙打架。在平民的班级，成绩才是一切，没得成绩，要苟就打工，不苟就滚蛋，残酷的战争使每个人用生命在学习，今天的班级又是核平的一天。
这样看王企鹅不喜欢特优班的氛围也就说的过去了，毕竟班级里除了讨论题的激情辩论到争吵就是埋头做题的沉默，根本没有什么乐趣。
“我说你啊，就没有一点紧张感吗？马上就要月考了吧？我看你每天都没有学习，真的过得去吗？”顾金花实在看不下王企鹅每天的懒散，忍不住教育她。
“随便考考就行了，反正我有在打工。”
好家伙，明明顾金花自己才是最有资格摸鱼的那个人，现在反倒是她的学习积极性比较强。
“你的入学成绩是第几名啊？”
“应该还挺靠前的，无所谓的。不过话说回来，我在开学考时根本就没见到你啊。”
“我当时在别的班考的。”
“可大家都是在学校的礼堂考的啊？”
顾金花本想扯谎圆过去，结果这家伙还揪着这个问题不放了。
“我是第二场考的。”
“没听说过有第二场考试啊？莫非迟到或者特殊原因缺考还会有补考？”
“差不多吧，当时考试有几个人没来？”
谁知道王企鹅耸耸肩，给了顾金花一个无比欠揍的答案。
“不知道，一共几千个人考我拿命数。”
？？？几千个人你看不到我不是很正常吗？
顾金花强行将面部表情管理成和颜悦色。
“其实我只是迟到，没有补考。在你们开始的半个小时后我就来了。”
“可在哪考的？当时除了礼堂都封起来了，而且考试期间除了巡考谁也接近不了礼堂，如果你真进来了，礼堂大门那么显眼，我不可能注意不到的。再加上你说你在别的地方考，很可疑。”
王企鹅不依不饶地问着顾金花。
但顾金花早已想好了对策。
“确实我没在礼堂考，是在别的地方考的，除了礼堂，学校还有一个地方没被封。”
“什么地方？”
“厕所。”
“……”王企鹅无语了，她不该把这个话题进行下去的，如果顾金花真的以别种方式入的学，那她想必有相当大的权利，怎么可能在特优班呆着呢。
可能是由于刚刚的话题过于尴尬，王企鹅真就有大半天没有再理会顾金花。这可把顾金花开心坏了，恨不得给她未出生的孙子孙女吃喜之郎果冻。
直到中午的时候，熟悉的声音再次在她的耳畔响起。
“顾金花，你中饭打算怎么解决？”
“去食堂。”顾金花理所当然的回答道。
王企鹅咂咂舌，一副过来人的样子。
“这个学校贼坑，吃个饭跟抢劫一样。我劝你还是不要去食堂吃了，出校门随便选个便利店买点吃的吧。”
“你还真清楚呢。”
“那是，我在学校食堂打工，每天四小时，包三餐！”王企鹅脸上洋溢着迷之自豪感。
“难怪你没有什么时间学习，看来是个大忙人啊。”
“老阴阳怪气了昂。”
王企鹅白了顾金花一眼，想了解顾金花的老毛病又犯了。
“哎，你就没在打什么工吗？不开玩笑的说，以你们家的经济水平，饭卡里的钱最多撑一周就没了。”
“这样啊。”顾金花一脸云淡风轻。“我偶尔帮亲戚看看店，赚点钱。我亲戚是金粉，就是死活不接济我们家。”
“什么店啊那么金贵，能让我们顾金花敢去食堂吃饭？”
“寿衣店。”
“……打扰了。”
顾金花呛王企鹅的目的太过于明显，她只能说自己刚刚是开玩笑，实际上她还有在当家教。
“你可真是辛苦，不过这样应该能够吃得饱吧。至少这一周里，你是不会挨饿了。”
……这食堂菜是有多贵？
“对了，你今天去食堂对吧？要帮我一起干活吗？今天正好轮到我干重活，到时候我的工作餐咋俩对半分。”
“不要。”
“真绝情！你以前都是怎么过的！”
“吃喝学习睡觉呼吸眨眼上厕所。”
还行。
顾金花无视了王企鹅的叫嚷，大步走向食堂。
她快饿死了，本来想随便点些便宜的东西糊弄糊弄，然后再等着回家吃大餐，结果她看到食堂的菜价表，她懵了。
先撇开那些花里胡哨的菜名不说，价格贵到飞起，根本不是一个特优生能长久的支付的起的价格。而且既没有参考图片，也没有分量依据，也就是说，她既不能确保食堂菜好不好吃，又不知道那些东西能不能吃饱。
再加上之前王企鹅说过的那些话，她终于知道一个星期根本不夸张。
但没办法，来都来了，总不能回去吧，她的面子放不下。就这么回去的话，绝对会遇上王企鹅，然后被她阴阳怪气一番。
她只能硬着头皮说出自己打死也不想说的话。
“阿姨，来份食堂最便宜的菜。”
“青龙过江是吗？马上就来。”
她看着食堂阿姨转过身，演都不演地直接拿出热水壶，在碗里倒满了水，然后弯腰随手扒拉一根葱，撕扯成一小截，然后放在水面。
“你的青龙过江，一共四十八。”
顾金花心中有一万个不满，但她现在毕竟身份不对位，只能尽可能礼貌地询问食堂阿姨。
“……就用白开水泡一泡就要这么多钱吗？”
“哎呀，你这个小姑娘怎么那么没见识？这水是从青藏高原运来的，吸进了天山大地的精华，还有这葱，是用世界上最高级的肥料金坷垃灌溉长大的，再加以绝妙的温度控制和分秒必准的浸泡时间，四十八这已经是跳楼价了，爱买不买。”
“……行吧，来一份。”
“不就一碗水加根葱泡泡吗？你还想要几份？”
“可你刚刚不是说这水是……”
“我说什么了我说，快滚去吃饭，区区一个黑发还挑三拣四。”
顾金花表面笑嘻嘻地端着菜就走，实际内心已经盘算着回家就让人把这个死婆娘开了。
她来到就餐区，结果入口被拦住了。
“每个人必须付100块座位钱，付完才能进去。”一位食堂大爷横在顾金花面前。
“为什么？”顾金花没想到这学校破事能那么多。
“这桌子可适用法国高级木材定做的，再加上德国匠人的雕刻，美国产的筷子，日本产的食醋，意大利产的芝士……总之不交钱就是暴殄天物！”
虽然顾金花极度想对这种垃圾制度说一句神经病，但还是乖乖交钱，她并不想引起骚动。
她端着那碗白水煮大葱，随便找了个位置，优雅入座，轻抬勺子在极其清澈的水中转动一周，舀起一勺，抿嘴饮进。
不得不说，这水中有点葱味，又有点甜味，还带点温热。葱漂浮在水上，葱叶碧绿，葱身**。在水中划动，小段葱搭配白水，还没切，真就整出了种青龙过江感。
这他妈不就是温水泡大葱吗！你妈的这水跟学校饮水机里一个味道！
“这位小姐，请问需要餐巾纸吗？”一位穿着学生制服的少年前来搭话，嘴角上扬着好看的弧度。
“行……”顾金花算是被这学校的骗消费手段吓怕了，但看在对方并未穿着食堂的工作服，安心了许多。她接过少年递来的纸巾，点头表示谢意，少年也回了她一个微笑，远去了。
没想到这垃圾食堂还有点人性，至少餐巾纸不收费。
这白水煮大葱从很不合她的胃口，她喝了没两口就不想喝了。
她端起未动几口的白水煮大葱，离开就餐区。可刚走没两步，就又被拦下了，是一位食堂大叔。
“结一下帐，你刚使用了一包餐巾纸，且违反学校规定，剩菜很多，加上违反约定的钱，一共136块。餐巾纸按张算，一张五块，刚刚餐厅的服务生给了你三张是吧？有要退的吗？揉皱了不给退。”
……在不远处，刚刚递给她纸巾的男生，不知什么时候穿好了食堂工作服，在四周晃来晃去。
“算了，我付全款，纸已经皱了。”
当然，是被她揉皱的。
“谢谢惠顾。”食堂大叔接过钱，回应她一个职业假笑，“欢迎下次光临。”
鬼才再来这个破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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